在散文中呈现哲思——评《树的箴言》

文/王祖文

高安侠是冰心散文奖获得者，我长期关注她的作品。我对近3年全国散文的总体走向进行过比较系统的观察，高安侠的散文是介于艺术散文和生活散文之间的混合散文，如果硬要归类，大体可以归为哲理散文，是偏艺术文化类散文气质的。

她的散文集《树的箴言》让我印象最为深刻。该书包括《北方读本》《聆听壶口》《独树》《树的箴言》等文章。在有关黄河和树的文章里，作者深情描摹黄河，再现民族精神、民族气魄；聚焦与树有关的意象，展现对灵魂的叩问。

《树的箴言》中有11篇散文描写了生活中的小人物，包括卖菜者、技术工、小学老师等。

高安侠将笔触对准了这些平凡的人，用温暖的文字记录他们，或写小人物的闪光处，或为他们的不幸遭遇洒下泪滴。

选入《树的箴言》中的文化类散文有两类。一类是高安侠对历史文化名人的解读，比如对杜甫、李白、张载、沈括的解读。其中，她对作家萧红的解读非常精彩，从萧红的爱情观切入，既细腻又独特，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另一类是高安侠对名景、名城的解读。在这方面的解读中，以《北方读本》最为成功。作者在文章中融入了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体验，文字更具情感张力和文化张力。

高安侠散文的艺术风格可概括为宏阔、凝重、绵厚、哲思。她选取的意象往往为大景、大人物，如黄河、如李白。此外，高安侠整体散文的品格有一种凝重感，不轻飘且值得回味。阅读这些文章，犹如行走在绵延的大山之间。高安侠散文的风貌往往有一种男性化的刚劲之美，尤其体现在写黄河的文章上。她的哲思风格体现在散文的哲理价值与悲悯价值方面。她的散文未必以情感、以细节、以感人的叙述取胜，而是突出哲思，有的是散文全篇呈现哲思风貌，有的是局部体现，有的则是个别体现。

为什么高安侠的作品在哲思方面非常有辨识度？20年来我一直不解。直至读了她的《北方读本》，我才明白背后的原因。她写道：“我的童年是在祁连山下度过的，我觉得一个人的童年对性格的塑造最为深远”“一个写作的人，有时候难免要想一想到底是为什么选择了这条细小的路，我想祁连山下这片草原的影响是最为深远的”。西部的风、沙、雪、雨、山、沟、土、石以及石油一线的艰辛，锻造、锤炼出她的凝重和哲思，教书生涯、记者生涯让她的散文多了书卷气的文化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