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

文/弥育乾

早听说你开时十分地动人，经过七年的精心培育，我终于看到了你那楚楚动人的玉容。

天上没有星月，间或地下着小雨，风不甚大，但却使门前那棵泡桐树的叶子在哗一哗一哗一的声响中婆娑旋转。我怕你经不住风的摇曳，雨的侵袭，便把你从驻足所在轻轻地移到了我的房间。

从你现蕾的那天起，我无时无刻不在企盼着你含笑于世。我怕，在我疏忽之时，你悄悄地开了，又悄悄地谢了。于是，你像一位沉睡的美人，来到我的梦中，休眠在我的脑际，撩拨着我的心弦。

这天，晚饭后，我惊喜的发现，你那倩女似的面庞上现出了玻璃样透明的红晕，这是你开放前的预兆吗？我守在你的身边，静静地默默地将你注视。半个小时后，你那小嘴儿似的蕾尖上，裂开了莫测的洞口，同时，一股醉人肺腑的馨香扑鼻而来，这是你呼出的气息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从那莫测的洞口望去，现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神秘的世界，那无数粒如珍珠样鲜亮的花蕊，镶嵌在白丝线般的蕊柱的顶端，流苏也似地围绕在环形的主芯一周，我惊叹了，还从来不曾看到哪一种花儿的内心有你这般的丰富而美妙神奇。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流逝，你那飘带也似的枝叶在微微地颤动中，你蝉羽般的花儿慢慢地张开了，放大了……等你现出艳丽而光彩奇目的风韵时，我请来了摄像师，从不同角度为你留下了令人难以忘怀的珍贵影像。

在旁的人都说，你实在太美太动人了！

是的，你实在太美了，但你的美，不象牡丹那样雍容华贵，也不象玫瑰妩媚妖艳，更没有秋菊的多姿多彩。你就是你，纯洁、自然、淡雅，有一种任何花儿所不及的美。

为你而来的人们恋恋不舍地去了，妻和儿子也进入了梦乡，但我却静静地默默地守在你的身边……

忽然，玉样的天空上升起了一轮皎洁的明月，隐约间又有古老年代的乐声响起，随着乐声，有一淡妆素衣的美人脚踩绿云，从天上姗姗而来……我猛可抬头，原来自己在做梦。

室外的风仍在吹，雨仍在下，子夜将临，我去看你，你是疲倦了？还是羞涩了？你正在无声无息地悄悄地收敛着姣美的玉容。我想起了在梦中所见的美人，由不得和你联系在一起，你是美人，美人是你，你是月中的嫦娥，玉带也似的枝叶是你脚下的祥云，你来的怱忙，去得悠然，象在这天地间做了一场短暂的梦。

梦确实很短，但却迷人，在短暂梦中，你做到了无私奉献，正像那些默默无闻，为人类奉献着美好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