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分

文/刘万里

秋分之后的第三日清晨，我四点半就醒了，是那种睡够了的自然醒，虽然意识还是混沌，眼角略微酸涩，但身体的各个机能已经开始摸摸翻翻、蠢蠢欲动、按部就班了起来。

这是国庆长假前的一周，注定是繁忙的一周，很多工作上、生活上的事情都垒在了这周需要集中解决，因为国庆七天是举国欢庆、万民同乐的时刻，那时再说工作，论生活，都是不趁手的事情，所以只能及早干盘，未雨绸缪。     

昨日去了洛川，那里正过苹果节，虽然没有亲临近在咫尺的“大苹果”果品交易现场，但街道上着装规范、指挥有序的警务人员，盛装出行的文艺工作者和川流不息的涌动人潮，以及那鼓声震天、响彻高原的“洛川蹩鼓”鼓声，让我已经约略地感受到了苹果节现场的隆重和热烈气氛。

秋分是国家确定的农民丰收节，洛川又是全球最适宜苹果生长的优生区，其口感、糖度、脆度、果个、果面，都呈现出了苹果界王者的赫赫威仪，同一纬度带的黄陵、富县、宜川，甚至再往北的宝塔、甘泉、延长，一起组成了延安苹果的大品牌混响效应，吃起来口感很棒的，是我在每年苹果丰收季，都要向全国各地的朋友馈赠的一片浓情盛意。

洛川是近邻，一有空我就去，不经意间，那里的山山水水，我算是涉猎了不少，洛川会议旧址、黄土地质公园、黄连河、阿寺村、旧县、菩提、厢寺川、朱牛、黄章、老庙、杨舒、交口河……，它与富县、黄龙交界，是典型的农业大县，它不似我龙乡资源禀赋优渥，但塬大川宽民风淳朴，农耕文化在这里演绎的淋漓尽致，因之洛川街上的吃食繁多、陕北的、关中的、本地的，商贾林立，市场相较龙乡繁荣很多。      

说人多的地方出人，此话一点都不虚！一直刷抖音，看到的“安某人”、“洛川老三”、“痞子”，他们拍的作品质量都很高，有的甚至引发了我深深的思考，感觉对精神生活也是一种有益的补充，因为他们的方式不同于正规的鸡汤，而是如同一碗辣子盐、酱油醋调美的洛川裤带面一样，直接和我心灵深处深藏的那一抹乡愁发生了密切联系，让我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直接被代入，被征服，任其摆布。

去年以来，一直刷到一个九零后的小伙子“逗有才洛川苹果”，小伙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甘肃陇南姑娘，有一个成天板着脸如大山一样厚重的父亲，还有一个絮絮叨叨喜欢讲道理、指教孩子节俭生活的母亲，父亲母亲给人的感觉，像极了我的父母那样品格，哦，还有一个眼睛仁黑的像珍珠一样调皮捣蛋的儿子“小麦迪”。

“逗有才”巧舌如簧，搞怪频频，老父亲说话看似生镢冷硬但大爱无声，母亲也是嬉笑埋怨中，说透生活的本真，他们从每天天不明就起床去果园除草、施肥、疏果、套袋，到每餐每饭的农家生活，那只烧柴火不烧煤的袅袅炊烟，那吧bia嗒bia嗒似秦腔里胡琴弹奏咿咿呀呀的拉风箱声，还有那柴扉、青苔、鸡鸣、狗吠、知了呜嘤、鸟雀喳喳的农家生活，将我一下子拉到了幼时经历的农村生活中。     

不经意间，一个晚上刷抖音时，又看到了“逗有才”一家的直播，俏媳妇亲自上阵，当起了主播，平素拉着脸的父亲也十分配合地开心笑了起来，往日给孩子语重心长的母亲也会适时说上一半句促销的话语，气氛看起来让人很感动，看到下播的单子像潮水一样，我也点开小黄车下了一单，给这个紧邻的幸福一家人助力一下。

第二天，苹果就到了，精美的礼盒，精美的包装，散发着果香的二十四头大苹果，整齐地搁在包装盒内，还有个温馨提示的小卡片，常温下，存放一周可保持脆度，建议冰箱冷藏存放，食用时新鲜如初。

先尝尝，洗净，准备削皮时，想起提示卡说可以连皮吃，索性“咔嚓、咔嚓”起来，呀，这口感，这甜到心尖尖的感觉，喔吁，真是苹果界的王者，一个苹果下去，整个身体都是甜丝丝的感觉，这富含维生素的佳品，似乎已经开始马不停蹄地，向浑身的各个器官、神经末梢进驻、工作起来，再来一个，甜的牙有些软了，两个下去，饱了，胃囊已经没有原来的空隙，好嘞，不是过午不食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