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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 沟(连载)

发布时间:2024-05-07编辑:世君

   连载

文/任来虎

 

编者导读:在铜川解放的对敌军事斗争中,许天洁的名字赫然醒目。他领导的富同游击队,广泛活跃于铜川西起耀县,北到宜君白水,东到富平的广大区域,是铜川地区现代军事斗争史上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为铜川的解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是铜川党史上的记载。许天洁文学形象的塑造,估计在铜川尚无前例。任先生的大作虽然只是一个片段,只是一个粗线条的勾勒,但必须承认任先生为铜川现代革命史的文学表现开了个好头。为陕西省能化作协有这样的开拓者点赞。

 

书接上回突然,又有三只小狼慢悠悠地出现了,一同来到泉边喝水,几只小眼睛照样泛着绿光,警惕地四周张望着。陕北老李正准备对着母狼扣动扳机的时候,老夏一把按在枪杆上,摇摇头示意老李先不要开枪 ,麦迎春看着月光下的一只母狼和几个狼崽,心口砰砰直跳,心想,老李怎么还不开枪,开枪啊老李、老李。

但老李的枪声始终没有响起,他也不敢开枪,侧身一看,发现老夏的手按在老李的枪杆上,此时,陕北老李明白了老夏的意思,这是带崽的母狼,不能枪杀,老夏是善良的人,对残忍的野狼竟能心怀怜悯,想到这里,陕北老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伏在冰凉的石头上,始终没有开枪。

突然,又有几只野狼窜了出来,其中一只大狼快速冲上前,一口咬住了一只狼崽,低声呜咽着撕咬起来,哪只母狼咆哮着冲向公狼,两只野狼撕咬在一起,甚至扑腾到泉水里,一时间水花四溅,叫声不断。

“可恶的公狼。”陕北老李嘴里低沉地骂着,扣动了扳机,“砰砰”两声枪响过后,麦迎春也开了一枪,装上子弹,又打了一枪。

三只大狼哀嚎几声后倒在了血泊中,一只狼崽也命丧枪下,剩余的两只狼崽和两只灰狼快速地钻入灌木丛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夏打开矿灯照在泉水边,母狼哀嚎地抬起头向逃遁的狼崽看了几眼后,四肢蹬了几下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老夏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地看着陕北老李和麦迎春,埋怨地说道:“你们打死的可是喂养狼崽的母狼啊,这只母狼我都喂过食啊,老李,你真狠那,心狠啊,老李,我服你了,我怕我们什么时候会遭遇野狼的报复啊,狼也会记仇的啊。”

“唉,老夏,失误了、失误了。”老李一看眼前的情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剥下狼皮换钱是主要的,随即取出锋利的匕首,快速地开始剥狼皮,麦迎春用矿灯照着,心里觉得一下子痛快起来,终于可以报仇了,可老夏仍然坐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埋怨他们。

“不要动。”灌木丛中突然闪出三个人影,敏捷地冲到三人面前,每人用手里的两把手枪顶在了他们三人的腰部,陕北老李的双管猎枪和麦迎春的单管猎枪被没收了,背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

他们三人那见过这样的阵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头也不敢抬眼看看用枪指着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老夏心想,今晚完了,估计碰上土匪了,倒是陕北老李胆子正,回过头低声地问:“请问大侠是何妨人士,我们是在打猎,剥了狼皮卖钱的。”

“你们是哪里人?为何有枪?”其中一位年长者发话了,说完,拿过老李的猎枪看了看,又在三人身上摸了一遍,确定再没有什么武器,才将手里的双枪别在腰间,警惕地看着他们三人。

麦迎春一看来人收了他们的枪,赶紧说:“老兄,我们是狼沟的居民,这个老夏是开羊肉泡馍馆的,我是中医郎中,老李是狼沟煤矿护矿队的队长,请问你们是?”

年长者一听,先是看着老夏说:“哦,你是羊肉泡馍馆的老板,我还在你的饭店吃过水盆羊肉那,只是没有注意你就是了,我们算是熟人了。”老夏一听,才敢抬头看看眼前说话的人,只是在月光下,也没有看清面目。

那位年长者回头看着陕北老李说:“哦,既然你们都是狼沟的居民,我也就放心了,我姓许,叫我老许吧,我们是东山游击队的,共产党的队伍,想了解一些城里的情况,你们不用紧张和害怕,好吗?”

三人一听是游击队、共产党的队伍,立马心里放松下来,便带着游击队的人来到了陕北老李的家门口,老许让一名队员站在门口放哨,才进了陕北老李居住的窑洞。

麦迎春看到其中一名队员手上缠着绷带,明显地看到胳膊还在渗血,就问:“小伙子,你受伤了?”

“是的,前几天受的伤。”小伙子活动了一下胳膊接着说:“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麦迎春凑近闻闻,担心地说:“小伙子,你的伤口估计是天热溃脓了,我给你看看可以吗?”那小伙子看了老许一眼,老许点头同意。

“我就住在隔壁,我去拿药给你处理一下。”说完,麦迎春出了门,老许示意小伙子跟了上去。麦迎春拿来药包,熟练地清理了游击队员的伤口,并敷上云南白药,用纱布细心地包扎好后,叮咛说三天后再换一次药,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小伙子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你。”

老许看着他们三位说:“老乡啊,我们东山游击队,专在这一带打击敌人,我家也在东山一带,也是贫苦出身,游击队也是咱老百姓的队伍,现在是1946年,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要解放这个地方,今晚过来想侦查和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主要想了解国民党驻军和保警队的一些情况。”

几个人的目光视线都看着陕北老李,老李想了想说:“城里现在有两个地方保警队,一部分住北关,一部分住在城中间,火车站附近住有国军一个团,我是护矿队的,我们有十五个弟兄,可我们都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请你相信我说的话。”

“哦,这我知道,看你们也是正义的人,是这样,国民党现在倒行逆施,到处残害共产党,与我们共产党的队伍为敌,还到处鱼肉百姓,不断进攻陕北我们的队伍和根据地,我们摸清情况后,下一步要消灭这里的敌人,打乱敌人的部署和进攻节奏,你是护矿队,自然接触的人多,下来给我们再详细地摸清敌人的情况,另外,我们也想了解一下国民党队伍里有能争取的军官和士兵没有,国民党的队伍里也有穷苦的老百姓和有正义感的军人,他们有的也是抓壮丁抓的。”

老许想了想接着说:“我看你们三个也是有正义感的人,我们以后夜里会常来你们这里了解情况的,好不好?你们愿意帮助我们游击队或者加入我们游击队不?”老许和气地说完,微笑着看着他们三位。

“好的,我们可以帮助你们了解一些情况的。”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老许看着他们说:“但是,我们的行动是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尤其国民党的人,也是怕给你们带来灾祸,明白不?国民党现在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几天啦,你们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代表组织欢迎你们,也希望你们利用自己的身份,为煤城的解放多做一点贡献。”

老许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我们每周日晚上12点来这里,行不?要不这样吧,我们在女儿泉哪里汇合吧,那里距离城区和狼沟口远一点,鸡叫头遍我在哪里见面,你们晚上出来打猎也正常,如何?”

“好、好、好。”三人痛快地答应后,老许心里非常地高兴,就给他们讲了些党的政策以及与敌人斗争的策略和注意事项等,说完,他看看手表,天也快亮了,打算离开的时候,麦迎春把药箱里存的云南白药和酒精等,以及自己配好的中草药都送给了老许。

老许和他们分别的时候,先是让队员交还了猎枪,然后握住陕北老李的手轻轻地拍拍手背,和蔼地说:“老李,以后你们狼沟就是我们游击队的联络点了,狼沟距离城里有点距离,沟里比较安全,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以后就拜托各位了,回头我们再见。”说完,老许带领队员敏捷地跨过门前的水沟,迅速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站在水沟边,三人目送他们离去,陕北老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闪闪发光的北斗星,低声地对老夏和麦迎春说:“我们三人以后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大的形势我们也知道了,以后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好吗?”

“好、好、好。”三人站在一棵槐树下,几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四周月光如银,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狼长长的嚎叫声,老李和麦迎春装上子弹,“砰砰”地开了几枪,一道道火焰喷向黎明前的夜空,画出几道美丽的烟花。

   

几天后,陕北老李进城,准备了一瓶酒,牛羊肉各一斤,来到煤城国民党军队驻地拜访自己的堂哥李北斗。

喝酒聊天的时候,老李问堂哥:“哥哥呀,你现在已经是营长了,还带兵打仗不?”

“打仗现在还轮不上我,我们保警队的任务就是守护煤城,至于地方上那些游击队、土匪什么的,都交给其他队伍去处理,我也懒得管那么多,咱哥俩喝酒。”

老李听到游击队三个字时,已经从老许哪里了解了情况,自己心里也明白,便故意问堂哥:“煤城一带还有游击队?”

李北斗喝了口酒,往嘴里扔进两颗花生米,一边咀嚼一边说:“游击队现在闹腾的可厉害了,尤其在东山一带,听说有二三百人,游击队长人称老许,外号叫许蝎子,听说常常骑一匹白马,手持双枪,百发百中,经常在咸榆公路一带打伏击,他们来无声、去无踪,让国军吃亏不小啊。”

“哦,哥啊,看来你对老许还了解的不少啊。”

“是啊,老许我早听说过,过去我们都在十七路军里当兵吃粮,他受共产党的蛊惑,发动了两党兵变,兵败后抓进监狱坐了五年的牢,西安事变后才放了出来,还在煤城干过一段时间的保警队长,后来怀疑他是共产党,准备把他抓起来送上级的时候,谁知他趁着夜色逃跑了,真没有想到,现在拉起队伍和我们作对,现在煤城当官的最头疼的就是附近几支共产党的游击队了,他们常常联合作战,在煤城以北、以东、以南地带闹得大家鸡犬不宁。”李北斗说完,举起酒杯,和老李碰了杯酒,接着说:“老弟啊,现在这个乱世,保命要紧,尽量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好,以后阎王爷也不会敲你的门,是不?尤其你这个护矿队长,手里有枪,不能胡来。”

“是的,是的,哥哥说的有道理,现在这个乱世保护好自己最好。我手里的枪只打野狼,卖狼皮换点酒钱,呵呵。”老李说完,举杯和堂哥碰了杯酒。

饭后返回的路上,老李边走边想,看来堂哥也不是那些胡作非为的军阀,做人也有底线,以后要多接触,按照老许的安排,慢慢地去感化他,让他早日回到人民的队伍中来。

东山游击队住地,老许刚刚执行任务回来,正在喝茶,家里二叔慌慌张张地来到住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大侄子啊,家里出大事了,你三弟被反动县长抓走了,你大(父亲)让我来找你,得赶快想办法营救啊。”

“什么?”老许听罢突然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双手拔出盒子枪,牙齿咬的嘎嘣响,骑上白马就要冲出去,被副队长拦了下来,让他头脑清醒清醒,想想营救策略再说,不能冒然行动。

老许气呼呼地走进屋子,把紧握在手的双枪“啪”地摔在桌子上,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望着急得满头大汗的二叔说:“二叔,你先吃点饭,跑了这么远的路了,让我想一想,看这个事情到底怎么办?”

二叔“唉”了一声后,嘴里嘟囔着说:“大侄子,自从你闹革命以来,全家人都跟着你担惊受怕啊,这下出大事了,你看看。”

老许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窗前,向远处的山峦看了看,心想,要想营救三弟,最起码得知道他被关押在那里啊?敌人抓捕三弟,就是想让自己去营救,然后设下埋伏,等自己上钩,趁机消灭自己,或者让自己投降,这是明摆的道理。想到这里,他转身对二叔说:“二叔,你吃过饭后先回去,告诉家人,我会想办法营救三弟,别让家里人担心。”

二叔临走的时候,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你要快点去救你三弟啊,我怕夜长梦多啊。”

晚上,老许带领几名队员来到狼沟,与陕北老李商议如何策反李北斗的事情,也把自己三弟事情让老李顺便打听下,问问李北斗看关在那里。

回到游击队住地后,老夏得到消息,国民党胡宗南部有一个运输排,由宜君西部的沟道往县城运输枪支弹药,老夏立即向上级做了汇报,商定几支游击队进行联合作战,拂晓时分,在敌人的必经之地白家沟设下埋伏,等待敌军的到来,老许站在高处环顾四周,眼前山大沟深,灌木丛生,满山遍野都是高大的松林,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下午,敌人的马队果然沿着山间的小道逶迤而来,当敌人进入伏击圈的时候,老许一声令下,手榴弹像雨点般地在敌人中间爆炸,战士们从两边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杀向敌群,喊杀声震撼山谷,而敌人凭着自己的火力强大,带队的排长又是参加过抗战的国民党老兵,迅速地指挥士兵占领旁边的高地,架起机枪负隅顽抗。

听到枪声后,早先埋伏在高处堵截的游击队员们从山后绕了过去,爬上大坡后,从山顶如猛虎下山一般地冲了下来,“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一时间喊声震天,枪声大作,敌人乖乖地缴枪投降。

白家沟这一仗,毙伤和俘获敌军30多人,缴获满驮的弹药以及骡马30多匹,还有大量的枪支,武装了游击队,壮大了自己的力量。

但是,游击队的这次行动使敌人恼羞成怒,敌县长在上级的臭骂之下,动了杀害老许三弟的想法,黄昏之时,他派人在东山沟口的一棵桐树下枪杀了老许的三弟,并贴上布告,不准收尸和埋葬,否则格杀勿论。

老许的父亲知道三儿被害后,非常地痛苦,黎明时分,和自己的邻居来到东山沟口,趁敌人熟睡之际,把自己儿子的尸体偷偷地背了回来,草草的埋葬了。

当老许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如晴天霹雳,顿时火冒三丈,紧握双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他气得两眼充血,来到门外,向着家乡的方向望去,他两眼泪花,大吼几声,朝着面前的一棵大树狠狠地打了几圈,打得自己的手背鲜血淋淋,发誓今生不解放煤城,誓不削发,定要逮住敌县长碎尸万段。

过了几天,老许听说又是敌保长献计,捉拿自己七岁的小弟弟,再次抓起来做人质的消息,为了家人的安全,让自己的家人连夜投靠亲友后,自己手握双枪,跨上白马,带上五六个骑兵,直接来到敌保长家门口,一个战士敏捷地翻墙入院,打开大门后,他们冲了进去,缴了看家护院的枪后,把作恶多端的敌保长从小老婆的热被窝里揪了出来,拖到院子里。(未完待续)作者:任来虎,陕西能化作协会员,曾任陕煤黄陵矿业集团发电公司副经理)


第12期总第200期
2023年1月2日
ISSN:1671-749X
CN:61-1382/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