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沟(大结局)
文/任来虎
编者导读:在铜川解放的对敌军事斗争中,许天洁的名字赫然醒目。他领导的富同游击队,广泛活跃于铜川西起耀县,北到宜君白水,东到富平的广大区域,是铜川地区现代军事斗争史上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为铜川的解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是铜川党史上的记载。许天洁文学形象的塑造,估计在铜川尚无前例。任先生的大作虽然只是一个片段,只是一个粗线条的勾勒,但必须承认任先生为铜川现代革命史的文学表现开了个好头。为陕西省能化作协有这样的开拓者点赞。
(书接上回)老夏只顾低头走路,听到小二的喊声,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两只大灰狼站在塬畔的高处,竖着耳朵,嘴里吐着血红的舌头,目光如炬地望着他们两个,传来阵阵低沉的吼声。
老夏对店小二低声地说:“握紧棍子,拖在身后,只管往前走路,不要看狼就是了。”
“好的。”店小二把手里的棍子拖在身后,紧跟在老夏的身后,大步往前走去,老夏边走边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两只狼慢慢地紧随而来,但始终保持十来米的距离。
老夏不慌不忙地从褡裢里拿出一块羊肉,撕了一半扔在身后的大沟里,急忙上了大坡,等他俩回身往山沟里看的时候,发现大灰狼含着羊肉往密林深处跑去了。
两人终于舒了一口气,塬上地势比较平坦,远远地可以看见东山的最高点,坐落在军台岭山脚下的一个村庄,便大步地往前走去。
到了村口,又是地方保安大队又在检查证件,老夏看到一棵老榆树下坐着一位看起来年长的人,留在两撇山羊胡子,带着一副镶着铜边的石头镜,手里提着一根长长的烟杆,就好奇地走过去问道:“乡党,我从城里过来,想买几只羊,你知道谁家有吗?”
“你是干啥的?在城里那里住的?”年长者捋捋山羊胡子,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问了两句。
老夏走到榆树下面坐下来,掏出自己的旱烟,给年长者的烟锅里填满,划着火柴抽起来,老夏说:“老哥知道狼沟不?我在沟口开的羊肉泡馍馆的,您去过吗?”
那人看看他俩说:“我家就有羊,就是远了一点,在后面的半山腰住的,你要的话我陪你去看看。”
“那太好了,走吧。”老夏一边答应,一边跟着他往后山走去,老夏边走边左右看看,抬眼望去,远处隐约可以看见敌人修建的三座碉堡,互成犄角,四周拉着铁丝网,中间一条大路从沟底经过,山脚下有一排房子,那里肯定是敌人驻军的地方。
看到这里,老夏故意问那人:“乡党,那排房子该不是羊房吧?”
“那不是羊房,那里住着国军。”
老夏问:“哦,有多少人?”
那人回头看了老夏一眼,思考了一会才回答说:“一个排吧,二三十号人。”
“山上有大炮没有?”
“你问这干嘛?”
那人一发话,老夏灵性了,顺便找个理由说:“刚才来的路上,翻越大沟的时候碰见好几只狼,要是对着深沟轰上几炮,那狼早就跑远了,路上行人安全了,你们村子也安宁了。”
“哦,这里没有大炮,没有。”那人一边回答,一边转身又打量了老夏一眼。
最后羊买了,钱也付了,两人赶着羊往回走的时候,还没有出村口,就被站岗的人扣住了,带到了附近的一间屋子里。
两人刚刚走进屋子,一阵皮鞭噼哩啪啦地就在他们身上抽打了起来,一下子把老夏打蒙了,圪蹴在地上,抱着头连声求饶。一顿暴打之后,那位六十岁左右的卖羊人进来了,这次竟然换了一身国民党的军装。
老夏擦擦脸上的血,定眼一看,心想坏了,只见那个军官模样的人坐在凳子上,两腿往桌子上一搭,看着老夏说:“我一看你俩就是共产党游击队的探子,问这问那,扒了衣服,继续打!狠狠地打!”
两个士兵抡起皮鞭又抽打起来,一会儿功夫,老夏和店小二就被打得皮开肉绽,店小二吓得浑身哆嗦,痛苦地哀嚎几声就昏死了过去。
“把这个两个探子关起来。”哪位军官说完,几个士兵架起两人出了屋子。
煤城,连续两天没有见老夏回来,陕北老李急了,觉得有点担心。心想,就是去了趟东山,一天也能打几个来回啊,怎么就失踪了那?八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想到这里,赶快进城去找自己的堂哥,说明情况后,堂哥李北斗说:“估计是军台岭驻军扣押了,现在形势紧张,前方在打仗,后方能不戒严吗?”李北斗说完,看着堂弟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就轻声地问:“你说老实话,他们是不是以买羊的名义去侦查地形去了?”
老李走到门口看看无人,就点点头。堂哥“唉”了一声,指着老李说:“完了完了,你们就玩命吧,都不看看现在是啥形势啊,胆子不小啊。”说完,拿过纸张,掏出钢笔写了封信说:“你赶快去一趟,把这封信交个东山驻军王连长,也是我们陕北老乡,越快越好,去迟了说不定人命都没有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抓住共产党及游击队的探子,一律格杀勿论,这是上级的命令。”
陕北老李出了大门直奔东山而去,等他赶到拿出信件交个王连长,他看完笑了笑,老李顺便塞给他几块银元,王连长才让手下去把前天抓的两个人带到他的屋子。
老李一看老夏和店小二被打得浑身血污,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前胸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他心疼地“哇”地一声哭了,真想上前给王连长几个嘴巴。
老夏看见老李来了,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而没有说话,就看着王连长说:“你是排长吧,你把这个小伙子放了,他还年轻,我老了,你们要杀就杀我吧,我兄弟也来了,有人收尸就行。”
老李急了赶紧说:“这是王连长啊,老夏,好我的夏大哥啊。”老李接着说:“王连长,老夏是来买羊的,这里羊便宜,城里羊贵,生意人吗?你说是不,王连长?你手下的人肯定是误会了。”
王连长看了老李一眼,笑笑说:“人给你带来了,赶快弄回去吧,你要是再迟来一天,这两个探子就枪毙了。”说完,王连长拿出火柴把信件慢慢地烧了,在老李的耳根说:“此事你知我知,明白。”
“明白、明白。”老李点头称是。
王连长看了一眼老夏,嘴里嘟囔了一句:“是条汉子。”说完,迈开双脚跨出了屋子。
老李在村上雇了副马车,把老夏和店小二慢慢地扶上车,准备出村口的时候,老夏又看见那个六十左右的人,竟然又是一幅老农民的打扮坐在老榆树下,嘴里照样抽着长长的烟杆,注视着村口来来往往的行人。
路上,老夏才说:“我太相信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了,他说驻军一个排,结果是一个连,而且还有大炮,那个人真是老奸巨猾的国民党兵。”
老李看着老夏说:“你以为国民党的兵都是草包啊,非常时期,干啥都得小心,要不然就得陪上自己的性命。”
老夏和店小二回到狼沟,经过麦迎春一个礼拜的调养和敷药,慢慢地恢复了健康,老夏这次冒险侦查,差点搭上了性命,但也摸清了东山敌人的部署和碉堡的分布情况,最后一一汇报给了游击队老许。
九
狼沟秋天的早晨,红彤彤的太阳冉冉升起,吃过早饭,麦迎春将晾晒的各种中草药装进筛子里,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抬头看看东方的天空,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觉得天气不错,正好可以进山采药。
隔着栅栏,他看见陕北老李挎着盒子枪准备去上班,告诉陕北老李他准备进沟采药,老李听后,看看远处的大山,叮嘱他要注意安全,并带足弹药。麦迎春笑着说:“有你老哥给的猎枪,还没有好好发挥作用那,怕啥?”
“那就好,但你采药的时候,要特别注意时常提防后面,狼会偷袭人的。”老李说完大踏步地出了院子。
麦迎春三岁的儿子,走路有点跛脚,还想跟着父亲进山去玩。麦迎春看着孩子可怜的样子,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抚摸着孩子的脸蛋说:“儿子,沟里狼多,你还是和妈妈呆在家里,不要外出,也不要随便开门出去,等我采药回来了带你去沟口玩,吃夏伯伯家的羊肉,好吗?”
一提起狼,孩子心里有点自然反应,双手抱了抱父亲的脖子,就到院子墙角的草丛里抓蛐蛐玩去了,麦迎春进屋找出一块虎骨装进衣服兜里,给媳妇打了个招呼,背上猎枪,扛上镢头,带着狼狗黑贝跨过门前的水沟,转身向狼沟深处走去,媳妇和孩子一直站在大门口,媳妇大声地喊道:“早点回来,他爹。”
“知道了,回去吧。”说完,迎着初升的太阳向沟里走去,媳妇和孩子看着他消失在密林之中,直至看不见他的影子,才转身回到院子里。
路边,林子里鸟儿清脆的鸣叫声从树丛中不时传来,麦迎春边走边想,狼沟地带,中草药还是比较多的,如三七、马钱子等,这类药材经过加工是游击队治疗枪伤最好的中药,这一带野桃仁也多,每一棵野桃树下面都是遍地的桃仁,桃仁经过泡制后晾干碾碎,是消毒及治疗伤口的良药,游击队的同志一定会用得上的。
他边走边想,走过女儿泉后,来到狼沟尽头的三角地带,他来到一处山脚下,看到一棵野桃树下面,桃仁很多,便低下头专心地捡拾起来。
突然,狼狗“呜呜”地吼了几声后,开始狂吠起来,他惊讶地转身一看,“不好。”嘴里刚刚说完,发现五只野狼并排站在不远处的沟口,青面獠牙地慢慢向前移动过来,而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也有几只灰狼在来回地移动,他转念一想,坏了,自己和狼狗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他只好靠近桃树旁的一处山崖,正面渐渐靠近的狼群,迅速拿起猎枪,对准逼近的狼群开了一枪,打死两只后,其余的野狼迅速地钻入了灌木丛中,等他低头装弹的时候,谁知山崖上面一只健硕的野狼猛然地扑了下来,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猎枪也被摔了出去,野狼撕咬着他的小腿,一口撕下了大块的肌肉,疼得他眼冒金星,大声地嚎叫起来。
他顺便抓起身旁的䦆头,向着面前的野狼挥去,砸的头狼嗷嗷直叫,退到一边,这时,他才鼓足勇气朝向狼沟沟口的方向大声地疾呼:“老李,我遇到狼群了,老李。”
狼狗狂吠赶走狼群后,回过头来又和扑向麦迎春的头狼撕咬起来。
麦迎春想挪到猎枪跟前,突然几只灰狼吐着血红的舌头,鼻子里呼出一股股的白气,露出满嘴的獠牙,弓着腰迅疾地从灌木丛中扑了过来。
黑贝狂叫着,勇猛地扑了上去,先是与头狼撕咬在了一起,一时间尖利的叫声不断,狼毛在劲风中飞舞,又有几只野狼加入了战斗,黑贝渐渐地寡不敌众,咬死一头野狼后,也被群狼围在中间左右撕咬,最后还是被头狼咬断了气管,哀嚎几声后,奄奄一息地看了主人一眼,闭上了眼睛,脖子下面流出一滩黑红的鲜血。
麦迎春艰难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抡起手里的䦆头向前扑了过去,一䦆头砸下去,就把继续撕咬黑贝的头狼脑袋砸碎了,又是一䦆头抡过去,打翻了两只狼,其他的狼躲闪到了一边,麦迎春趁此机会迅速地捡起猎枪,快速地装上子弹,带着复仇的火焰开了一枪,打死了一只,又快速地装上子弹,不断地开枪,等再次摸兜的时候,没有子弹了,他绝望地哀叹了一声。
这时由于自己血流太多,脑子渐渐地迷糊起来,眼睛也看不清四周的野狼了,一阵阵的疼痛袭来,头晕目眩地栽倒在地。
其中一只灰狼腾空而起,从后面扑了上来,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尖利的獠牙咬断了他的动脉血管,一股股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
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迷离之际,他怒吼着,利用浑身的力气再次抡起䦆头砸向扑上来的野狼,一会儿功夫,渐渐地没有了力气,眼冒金星,四肢无力地瘫倒了下去,剩余几只野狼呜呜地嚎叫着一同扑了过来,不断地撕咬着麦迎春,他痛苦地喊了几声后,没有了气息,倒在了血泊之中。
“砰砰”几声枪响过后,游击队老许带着几名游击队员刚好路过这里,听到枪声迅速地赶了过来,结果站在高处一看,不远处一群野狼正在撕咬一个人,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向着沟底的狼群开了枪,一时间野狼死的死,逃的逃,瞬间没了踪影。
他跳下山谷,赶紧抱起浑身血淋淋的人,一看却是郎中麦迎春,大声都叫了几声:“兄弟,兄弟。”。
麦迎春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微笑,气若游丝地说:“老哥,你好啊,我,我想进山采点中草药,给游击队配药的,没有,没有想到碰到了狼群。”
“快给包扎一下,卫生员。”老许喊了一声,在卫生员急忙包扎的时候,麦迎春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眼睛大大地睁着,两手无力的低垂了下去,死在了老许的怀里。
陕北老李听到枪声,正是麦迎春进山采药的方向,断定是他遇到野狼了,急忙带着十几个护矿队员向密林深处奔去,边跑边放枪,老许远远地看到有好多人奔了过来,就向着空中开了一枪后,轻轻地把麦迎春平放在地面上,几个人悄悄地躲进了灌木丛中。
陕北老李跑了过来,猛然看到眼前血淋淋的惨景,不由得“啊呀”一声,急忙扑过去抱起血肉模糊的麦迎春,大声地叫道:“兄弟,兄弟,你醒一醒啊。”
可麦迎春身子软绵绵地没有了气息,他再也听不到老李的呼唤了。
游击队老许和他的战友们伏在树丛中,看着眼前的一幕,眼泪哗哗地流淌了下来。轻轻地哀叹了一声,心想,要是自己能早到一会,麦兄弟就不会遭此厄运了,抬眼看到下面人员众多,他也不想给陕北老李带来什么麻烦,站在高处,向着麦迎春躺倒的地方满含热泪地敬了个礼,悄悄地带着队伍走了。
陕北老李大吼一声,站在原地大声地吼道:“野狼,来啊,老子等你来啊。”说完,拿起双管猎枪,朝着密林深处“砰砰”地开了好多枪,打得远处的树叶哗啦哗啦地落了一地的碎叶。
埋葬了狼狗,他抱起麦迎春,泪流满面地向沟外艰难地走去。
麦迎春遭遇狼群围攻惨死,一下子惊动了狼沟的居民,老李分析是那次他们打死母狼后,刚好麦迎春一人进山,遭到了狼群的报复,陕北老李告诫大家以后不要轻易进山,安葬了麦迎春后,他坐在麦迎春的坟地边上,怀里抱着他可怜的儿子,看着哭成泪人的麦迎春媳妇说:“大妹子,你也不要伤心了,我和孩子他妈会照顾好你们母子的,等这个孩子将来长大后,我会把他训练成一个优秀的猎人,一定会给我兄弟报仇的。”
麦迎春死后不久,他的媳妇疯了,不是扛着猎枪,就是扛着䦆头,一人大哭小嚎地进山,寻找野狼,要为麦迎春报仇。
过了几天后,陕北老李把她接到自己家里居住,让媳妇悉心地好好看管,省的她一人疯疯癫癫地进山,再要是被狼群吃了,孩子就可怜了,自己也真真对不起麦迎春兄弟了。
过了一段时间,老夏和老李商量,决定在狼沟沟口搭台唱戏,安顿一下土地爷,管好这一带的野狼,不要再伤害人类了,否则,老李就要组织打狼队,把这一带的野狼赶尽杀绝。
老夏的意见是,戏也要唱,打狼队也要成立,唱完戏后,组织打狼队进山几次,现在刚好是冬季,正是野狼猖狂的时期,消灭这一带游走的野狼,杀杀野狼的威风。
商量好后,第二天下午,戏班子开始化妆准备,人们把土地爷的雕像也搬到了舞台正中央,并摆上供品,两盏汽灯丝丝地响着挂在戏台两边,照得狼沟沟口亮如白昼。
黄昏时分,空旷的夜空,万籁俱寂,黑漆漆的狼沟沟口,突然间,铿锵的锣鼓、铙钹、梆子一齐敲响,一个个花脸纷纷登场,粗旷的秦腔吼了起来。舞台上,狰狞面目的花脸,穿着五颜六色的服饰,声如洪钟,脚步腾挪,手里舞动着皮鞭,台下掌声雷动,台上锣鼓喧天。
陕北老李带着护矿队的十几个弟兄们,一同举枪向着深沟的方向,“砰砰”地连开了十几枪,以此纪念惨死的好兄弟麦迎春,清脆的枪声不断地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里。
秦腔戏在狼沟沟口接连唱了三个晚上,后来陕北老李带着打狼队进山三次,打死了几只健硕的野狼,从此以后,野狼再也没有出现在狼沟和女儿泉一带。
麦迎春的孩子由老夏接到自己家里居住,有自己的哑巴女儿陪着玩耍,陕北老李收拾了一空窑洞,让麦迎春的媳妇住了进去,老李的媳妇左右不离开她半步,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往前过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麦迎春的媳妇渐渐地恢复了意识,自己也学会了打枪,常常带着儿子进山,继续采药,为狼沟的居民治病。
转眼到了一九四九年的春天,在解放煤城的战斗中,老许带领游击队在东山塬上与敌人相遇,他指挥游击队由东山向西发动了大规模地进攻,而敌人凭借坚固的工事负隅顽抗,拒不投降,久攻不下后,老许真是杀红了眼,紧握双枪,跨上自己的战马,大吼一声:“骑兵跟我来,同志们,冲啊。”
他手握双枪,左右开弓,一阵旋风似地冲入敌人阵地,突然,敌人的机枪向着他扫射起来,胯下的战马中弹倒地,一下子把他甩了出去,他立马爬了起来,双腿跪地“啪啪”两枪,打死了敌人的机枪手,抱起机枪,向着面前的敌人哒哒哒地打了一梭子,战友们纷纷冲了上来,终于消灭了这股敌人。
战斗结束后,老许走到自己的战马跟前,看着咕咕的鲜血从马的脖子下面流了出来,他心疼地抱住战马的脖子,抚摸着跟随自己战斗了多年的战马,也是自己的好战友,眼泪哗哗地流淌了下来。
时间到了1949年4月,游击队配合解放大军经过激烈的战斗,彻底解放了煤城,老许第一个冲进敌人县政府办公住地,想抓到敌县长,亲手毙了他,为三弟报仇,可整个政府大院里早已经空无一人,敌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他只见到了过去那位让自己早早逃跑的地下党同志,紧紧地握着他的说,激动地说:“同志,我们胜利了。”说完,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经过陕北老李的密切接触和细致地思想工作后,自己的堂哥李北斗带领两个保安团起义了,加入了打击敌人的战斗,后来编入解放军的序列,一直带领着这些来自陕北的子弟兵,配合解放军追击国民党的残敌和反动的保警队,一路征战到兰州,最后在解放兰州的战役中,不幸壮烈牺牲。
在解放大军强大的攻势面前,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纷纷南逃西安。老许带领游击队继续配合解放大军,经常在公路上设下埋伏,不断地袭扰敌人,缴获了大量的物资和枪支弹药,有力地支援了大西北的解放事业。
游击队老许带领他的队伍,后来加入关中军分区路东纵队,跟随西北野战军继续消灭国民党反动军队及顽固分子,为煤城的解放及共和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为煤城人民口中的英雄人物。
陕北老李的护矿队,后经过严格的训练,加入了煤城公安队伍,担负起了地方的治安管理工作。
羊肉泡馍馆的老夏,由于遭受敌人酷刑后,落下残疾,身体一直恢复不太好,解放前夕,抱病而亡,遗憾地没有看到煤城解放的那一天。
1950年以后,由于工业的发展,煤城人口的增加,城市规模不断扩大,大型国有煤矿纷纷建成和投产,狼沟地带再也没有野狼出现过,狼沟的居民都说,野狼惧怕人类,被土地爷圈养起来,归入黄龙大山了,狼沟一带至此再无狼患,人们平安无事地过着幸福的生活。(作者:任来虎,陕西能化作协会员,曾任陕煤黄陵矿业集团发电公司副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