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大地这一称呼,最早源于西楚霸王项羽在秦地分封的雍、塞、翟三王,后逐渐用来形容由陕北、关中、陕南这三块从地理环境到人文习俗都迥异的的区域组成的陕西省。其中,关中同陕南间有秦岭相隔。
在千百年来劳动人民的不懈努力下,最终筑成了陈仓、子午、傥骆、褒斜等知名通路,也产生了诸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子午谷奇谋”等脍炙人口的故事。除此之外,各式各样的栈道同山路也逐渐成为了陕南特色,散落在秦巴山地的沟壑堑坎中。
铜钱村,地处陕西省安康市汉阴县铁佛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间村落,便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因山道而兴,也因山道而衰。大铜钱窖沟或许能支撑起茶马古道式的商道,却难以改变这里地处偏远信息闭塞的事实……
百年沧桑弹指间,曾经车水马龙的驿站和门庭若市的院落,最终难以避免地衰败了。
我们要讲的故事,正从这里开始。
“那时候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县里、城里,能走的都走哩,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现在想来,应该的,再不走,那些个娃子连媳妇都娶不上。”村子里的张大爷说。
铜钱村地处秦岭南麓山谷,夏热冬温、四季分明,是一块环境优美、气候宜人的宝地。可就是这样一块“宝地”,曾经却是居民们难以挣脱的一重枷锁。
汉阴城关镇(县城)至铜钱村直线距离仅有54.5公里,但受地形限制,需绕道地势较为平缓的汉滨区。即先向东南沿月河而下至恒口,再向西北溯恒河(与印度恒河同名)而上至叶坪,在行驶一百多公里后才能抵达山坳中的铜钱村。
2018年,汉阴县政府曾将汉铜公路重新修缮,在此之前进出铜钱村更为不便。现代物流需要畅通无阻的道路,缺少此条件的铜钱村宛若困于水洼的游鱼,一度成为“远近闻名”的深度贫困村。
在此情况下,陕西省运用了“两联一包”(联县联乡包村)的扶贫工作模式,即各单位分别联系一个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帮扶一个贫困乡(镇),包扶一个扶贫开发工作重点村。铜钱村,遇上了彬长集团。
陕西彬长矿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彬长集团),隶属于陕西煤业化工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陕煤化集团),其总部坐落于陕西省咸阳市秦都区,名下有大佛寺矿业公司、小庄矿业公司等近十个二级单位。
秉持着“发展企业 奉献社会 造福员工”的企业宗旨,彬长集团在维持正常生产确保能源供给的同时,也从2012年开始承担起扶贫攻坚的特殊历史使命。曾经是汉阴县上七镇龙泉村,而现在是汉阴县铁佛寺镇铜钱村。
扶贫书记王宏宇介绍到:我是2014年从大佛寺矿到铜钱村的。刚到这里的时候,整天都在想一个问题:自己应该从哪些方面入手,怎样做才能让贫困村民脱贫致富?
秦巴山区,山大沟深,铜钱村27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植被茂密、绿树参天。在这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中,是否蕴藏着未曾发掘的财富?
带着如此疑问,王宏宇白天奔波在田间地头、林中路边,请教老乡,晚上打开手机上网搜索学习,寻觅商机。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历一段时间的调研后,他发现铜钱村遍地皆是的绿色植物——葛根,作为常用中草药,竟有着解肌退热,生津止渴,升阳止泻之功。
铜钱村坐拥宝藏而不自知,这让王宏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决定利用当地的葛根资源,建工厂,搞加工。但这一计划却遭到了多数村民的质疑和反对,他们觉得这个外来的干部,是不懂村情瞎折腾。
村民王同林还记得当初说的话:葛根?“穷”根罢了!烂在地里都没人要。我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也没听说过这玩意儿能赚钱。
无论群众支持与否,总要试试才好。为了备好课,王宏宇主动去了县卫生局、县农科所,决定向专家请教。原来葛根是常用中药材,但要经过去杂、清净、润透、切片和晒干等加工程序后,才能入药。如果是大规模加工,所需生产设备投入较多。
县农科所专家的一席话,让王宏宇喜忧参半。喜在这条路子似乎行得通,忧在数十万元的启动资金从哪里来。向单位伸手?不行,受市场下行影响,企业近期生产经营困难,帮扶资金按期拨付已属不易。村民集资?也不行,全县闻名的特困村,村民哪有闲钱办厂。
只能靠自己了。在多方打听和联系后,王宏宇请来了汉阴县华晔植物公司和河北安国中药材市场入村协作办厂,40余万元的启动资金也在铁佛寺镇政府的投资下有了着落。
“那时候啊,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只是想着怎么能把停滞在纸面上的葛根加工厂变为实物。最后成功,也算是没有辜负群众和单位对我的期望。王宏宇回忆道。
葛根,成为了铜钱村走出贫困的第一步。2015年11月,铜钱村葛根加工厂正式完工,厂子优先安置了该村李良军、易增平、付功名等10名贫困户就近务工,秋冬两季生产期,人均月收入3000余元。
在真正从中获取收益后,村民逐渐放下了对扶贫干部们的戒心。彬长集团同铜钱村间的信任和友谊,开始生根发芽。
正在村民为扶贫取得的阶段性胜利感到欢欣鼓舞时,王宏宇率领下的扶贫工作队,已经开始着手推动下一步计划。
毕竟生长在铜钱村的葛根,是几年几十年来自然生长的产物,从短期来看,属于“不可再生资源”,迟早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为此,扶贫组将视线转向最基础的农牧业。
铜钱村作为标准的陕南村落,本身就有进行农耕作业,但大多只是种植玉米、水稻等粮食作物,用以自给自足。且受地形影响,每家每户仅有零零散散的几分几亩地,难以满足大规模种植的条件。
面对这种状况,扶贫人员与村民在村子附近进行勘探,以寻找适合耕作的土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最终大家在不远处的山沟中找到了一块狭长而相对平坦的土地。同平原相比,这块地土地的区位因素并不算优秀,开垦在沟里还要防范洪水、泥石流之类的自然灾害。但陕南多山,这已经是方圆几公里内最适合农业的地方了。
位置选好了,该种些什么呢?至少不能接着种植水稻、玉米了吧。抱着这样的疑问,王宏宇再一次来到了县农科所,最终在十几种农作物中选择了杜仲与黑黄豆。
农业有了,牧业也随之到来。2019年7月投入使用的铜钱村养牛场设计存栏80头,外加贫困户领养70头,总规模为150头,目前满额饲养西门塔尔优质肉牛,“党支部+合作社+贫困户”的运营模式为扶贫工作保驾护航。
2018年,彬长公司投资了中华蜂养殖产业项目。该项目引进优质中华蜂200箱,采用“村集体+能人大户+贫困户”的经营模式,帮助本村无法实现自主脱贫的贫困户增加收入。而“杜仲+黑黄豆”种植基地已有杜仲600亩、黑黄豆400亩、猕猴桃园500亩、花椒200亩、拐枣612亩,建成了以中药材加工、电商销售、商品展厅为一体的综合平台。铜钱村也于2019年正式实现全村脱贫,摘下了深度贫困村的帽子。
铜钱村的摘帽,同2014年以来彬长集团的鼎力相助不无关系。七年扶贫路,彬长集团累计投入扶贫资金330万元,构建起了以产业扶贫为主,就业扶贫和消费扶贫协同发力的精准帮扶体系。
就业扶贫,“一人就业,全家脱贫”,这是彬长扶贫探索出的一条新路。2017年8月,扶贫小组逐一核实、摸清贫困劳动力的个人情况以及就业意愿。经过宣传、动员、摸底、筛选、面试,最终45人具备入职基本要求,成为彬长公司职工。
消费扶贫,自铜钱村葛根加工厂投入生产以来,彬长集团全体员工在汉阴县消费扶贫的资金已达1300万元,有力支持了汉阴县的脱贫攻坚工作。
时间来到2021年,扶贫工作告一段落,乡村振兴促进法应运而生。铜钱村完成了从“输血”到“造血”的华丽蜕变。但是,铜钱村同彬长集团的缘分还将继续下去。